小寒将近，迎面来的风带着些许冷冽。

周子舒只着件单衣，脸色很是不好，盯着院落几株桃树微微发起愣，良久，兀自踱回那个精心布置的牢笼中。

继而掩上房门，犹豫了一瞬，没有把门闩带上。

约莫过了一个时辰，门轴响了一声，周子舒在榻上抬起眼帘，眼下尽是疲态，房外由远至近地传来那人含糊不清的叫唤。

声声入耳，将心弦拨弄得紊乱。

他缓缓起身，蹙着眉，清脆风铃随着门外贯通而来的气流舞动得叮叮作响。待坐直了身，侧首瞧着门扇处，暗暗攥紧袖中物。面色如霜，冷冷地辨不明情绪。

“阿絮……阿絮。”

叱咤江湖的鬼谷谷主难得喝了七荤八素，脚踏棉花似得颠来倒去，略有些狼狈之态。他依偎在矮桌旁，一身冲天酒味犹沾着股呛鼻的脂粉气，酒撒了一地，只剩半壶搁在桌上。温客行手中尚还攥着个酒杯，也不知喝了多少，烛光摇曳扭曲，周遭四角都在一片旋转颠倒中。

又抿了一口酒，语调含糊地叫了几声阿絮。

直到门开了，余光瞥过去，他的阿絮果然还是来了。

周子舒面无表情踱进门，温客行的眼便漆似的钉在他身上。

酒入愁肠，神思恍惚，白衣身影如梦似幻，曾频繁出现在他梦中，以至于他现下醺然之中不知今夕何夕。

他讷讷地看着，忽地朝着踱步而来的周子舒绽出一个痴痴的笑。

周子舒静静站在他面前，呼吸平稳而绵长，默然与其对视，良久，开口问道：“看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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