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浅的脚步声一点点传来，穆琮无动于衷。他的大脑清醒，但身体疲惫。他不知道天明之后，自己将以怎样的面目示人，他也好久没有趁着月色洗涤过自己，无助来得排山倒海。

舒骏拿来了新温好的黄酒，捡起一旁凌乱的西装披在了穆琮的身上，“陆离无事了。”

穆琮敛下了眸子，仿佛掩耳盗铃，幼稚地屏蔽着陆离的消息。长久以来，他第一次置陆离于不顾！

穆琮不想承认，落英厅里发生的一切就像一把无情的利刃，生生劈碎了他的信仰和心里一直坚持的渴望。太过残忍，他接受不了！

舒骏坐在了穆琮的身旁，将温润的黄酒斟入二人的酒杯，“每次尝饮此酒，心里总是荒凉！”

穆琮收回了飘渺的目光，轻轻地看向舒骏，他以为舒骏是来劝解自己的。

舒骏自顾自地饮下杯中酒，陶醉地品尝着舌根处的回甘，“二十年了，足够荒野长成繁茂，”舒骏冲穆琮赧然一笑，“却不想，竟是习惯了这荒凉！”

穆琮出神地打量着舒骏，随手捡起面前的酒杯，也跟着一饮而尽，“端木朗驰怎么没陪着您？”

“谁知道猫在藏书阁的哪个旮旯里看书呢！”舒骏随口应着，自从陆舒铭病发的那天起，端木朗驰便随他客居在杜若庄园，他清楚，这是穆琮的心意。

天色沉静如水，空气清凉如丝，只有醇厚的酒香包裹着二人的身躯，在这寻常的夜里透着几许微薄的慰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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