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秋见晚，西塘的四周染上了好看的金色，仿佛一滴天使的眼泪镶嵌在晚霞的柔光里。藏书阁内静谧宜人，书香漫溢，好一座世外桃源。

陆离坐在顶间的阁楼里，望着昔日的皇家园林残景茫然地出神。穆琮跪立在他的身侧，沉默地不去打扰，仿佛落英厅的一切没有发生过，他们只是寻常的故地重游。

“我不该说那些话。”余晖将尽，穆琮终于打破了宁静。

远处的西塘荷花田田，送来清幽的香气，穆琮的内心平静，无波无澜。事实上，他不希望陆离这般死气沉沉，他宁愿陆离打他、骂他、责罚他，总之，找到一种方式发泄出来。但是没有，陆离始终静静地坐着，连罚跪都是穆琮自请的。

“你是故意的。”

“要我掌嘴吗？”

陆离的声音里没有赌气，也没有责怪，更多的其实是冷静之后的自我反思。就在穆琮以为陆离不会理他的时候，陆离开口了，“过来，我看看。”

穆琮抿了一下嘴唇，用舌头鼓了鼓右腮的皮肤，然后走到了陆离的前面蹲下，迎着他的目光，将右颊送到了陆离的眼前。

陆离轻轻地抚摸那道伤痕，目光依然虚无缥缈，似是在沉思。他的动作轻柔舒缓，像在安慰受了委屈的弟弟。

穆琮垂了眼帘，任由陆离温热的掌心按揉自己的肿处。湖心的回廊下，舒骏正在撰写年谱，厚厚的文献堆积在一旁。不知为何，这番景象宛如一幅安然的田园山水，散发着浓浓的太平盛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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