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厅的祭典已经开始了，陆舒铭没有过去，他只想留在小祠堂，留在这个与他血脉相连的狭小空隙里。陆离没有计较他的无理，陆舒铭甚至能够清晰地看见陆离眼睛里的小心翼翼。

诵经超度的声音不时地传进陆舒铭的耳朵，那悠远的梵音犹如远古走来的通灵，将惠赠的和风撒向苦难的人间，然后带走属于它们的英魂。陆舒铭默默地听着，他抬起头，依稀看见了无数个熟悉的面孔，久久地徘徊在他的头顶，不愿离去。

陆舒铭闭上了双眼，那数不尽的黑色灵位仍旧在他的瞳孔里闪现，直要追进他的意念里。他恍惚地看见了曾经的杜氏宅邸，金碧辉煌的高大牌坊闪烁着天朝的荣光。

陆舒铭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，他的五识也好似遭到了破损，只能艰难地抓住一点微弱的视觉和听觉。他站在敕封匾额的牌坊之下，看着进进出出的繁忙构造出了一片车水马龙的景象。

陆舒铭缓缓地走近，他看见了一架架车马之上押运着各色名贵的药材，药香顺着包裹的缝隙飘向天空，陆舒铭却闻不到。他看见所有的队伍都聚集在一处拐角的阁楼前，好像在办理什么手续。陆舒铭下意识地走近，他认得这里，他来过，他曾在这里遇见了一个前来凭吊东璧先生的客商，还给了他一份东璧先生签署的延缓账期合同。

陆舒铭呆呆地望着那里，看着所有的人拿着自己的货运单目往外走，那单目上印着火红的四方印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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