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元的日常是躲在房子里自闭，昏暗狭窄安静的地方让他有安全感，他这一年多都是这样度过的，然后顾谨突然出现敲响了他的家门，神色温和却态度强硬地拉开了房间的窗帘。

很刺眼。

很明亮。

……很、温暖。

他退学回来之后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治疗，恢复状态算不得好，因为出门会有应激反应，所以医生每周会到家里来做心理辅导。

医生对邵元变化的感受是最直观的——房间变得整齐，窗帘拉开后屋子也变得明亮起来，而邵元本人虽然还是反应迟缓的模样，但他换了宽松的衣服，有点不太合身，但很整洁，手指指节依旧突兀，但指甲修剪得很整齐，指甲边缘圆润光滑，原本干燥起皮的指尖也平滑了很多，带着点快要消失的茉莉花味。

——家里来了一个人，邵元认识对方，也是对方帮邵元收拾房间，帮邵元剪指甲。

如果说以前邵元像是一株缩在角落快要枯死的植物，那么现在就像是被移栽进了花圃里，缓慢地恢复生机。

医生有些开心，和邵元聊天的时候谈到了屋子的变化，邵元对于他口中的“朋友”表现得有点迟疑，像是不确定对方是否算是自己的朋友。

“你害怕他吗？”医生看出邵元甚至有点抗拒和畏缩，突然有点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怀好意的人。

邵元摇了摇头，他像是在努力斟酌词汇，半晌才说：“……羡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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