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无论他，还是她，都无法说清这种相互依赖究竟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，还是习惯使然。他们从不曾为此问过自己，因为两人都宁愿不知道答案。”——马尔克斯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

距离晚饭还有几个小时，这段时间可谓漫长。荆素棠早就神不守舍，面前的电脑里，庭审的视频已经播完，他连原告和被告的名字都不记得。但是如果问他“萤石素”是一种怎样的化工辅助药剂，他说不定真能回答上来。

吃饭的包厢在二楼，荆素棠跟在晏春和的后面上楼梯，老牌的粤菜馆还是沿用90年代的装修，楼梯狭窄，地面和墙面都被淡淡的荔枝木熏烤味浸透，荆素棠觉得被熏烤的还有他，不然怎会觉得煎熬？他没想过的问题是，万一梁悦颜也来了呢？一个问题连带着第二个、第三个，万一她认出自己了呢，她肯定能认出来吧？认出来之后呢？

他突然觉得后悔，不应该答应晏春和的。

每上一步楼梯都像有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腿上，心脏快要跳出来，缓慢上楼梯的运动量体感比跑全程马拉松或者和L做一场爱运动量更大。一时间他喘不过气来，想扭头就跑。

包厢的名字叫“桃源”。荆素棠停下脚步，晏春和默契地几乎在同时也停了下来。

“怎么了？”晏春和问。

“有点累。”

“哦，哈。”她干巴巴地笑了一下，“其实我有点紧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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