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挽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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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果真凌迟了么?”谢兰剥好一颗葡萄,送入晋王嘴里。

晋王咽下那颗葡萄,点点头:“明天行刑。你就不要去看了。”

谢兰微笑不答,心想看又如何,不看又如何。凌迟也不过只是,将成千上百倍的痛苦压缩到那一两天,然而他所经历的种种痛苦,岂不比那一两天更多了千百回了?他经年累月地在被肢解凌迟,以至于最后风干成一具骨架,却还偏偏活着。

他自然不解恨。他怎么能解恨?

吃过葡萄,谢兰便懒懒靠在湖心亭的栏杆上,猫儿似的眯着眼睛晒太阳。晋王仍旧心事重重,时不时幽怨瞧他两眼,似乎恨他没心没肺似的。他也许发觉,却装傻糊弄过去,而后只是再惬意不过,在这样一个温暖的午后,好好活着。

“皇帝要对边关出兵。”晋王捏着谢兰的肩膀,“这回却是无人领命了。”

谢兰冷漠地靠在晋王怀里,充耳不闻。

来英简直疯了。人的贪痴嗔欲重到他那样的程度,不给自己留一丝退路。他果然是被一颗野心吞干净了肝脏脾肺,更顾不上要命,与晋王决裂之后,便越过边境径自投敌去了。

谢兰早知道会有这天。晋王压不住来英,来英也服不住晋王,他甚至怀疑来英同自己一样,为某些不为人知的恨意所驱动,却又比自己更疯魔许多。这样的疯子,任谁也招惹不起。晋王当时不忿,此刻也该回过味来,庆幸自己替他化解一场浩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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